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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年,1095天,她是怎么等过来的?又是,怀着怎样的一种期待?
三年前的今天,她和方逸尘举行婚礼,而他的母亲,却在这一天撒手人寰!
他是南粤人,守孝三年,她没有意见,因为,她爱了他那么多年,又何必在乎多等个三年?
三年前,他满怀歉意的说:“啊槿,对不起,我们的洞房花烛,要移到三年后。”
她点点头,安慰着伤心难过痛苦的他,没关系,不就三年吗,眨眼间的功夫而已。
的确是眨眼间的功夫,她对他们的洞房花烛还在满怀期待,而他却早已忘在了九霄云外。
三年前,他说过的每句话,她都铭刻心尖,而他,想必从未放在心上。
她用手按着胸口,明明已经放下,明明已经做了决定,明明——自己非常的坚强。
可是,为什么,此时此刻,看见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切,看着自己等待三年的愿望最终落空,心,居然还是那样的痛?
走过去,一步一步,虽然极慢,可最终依然还是走到了床边。
伸手,抚摸上这滚了金线的被子,丝绸细滑的感觉自手心手心传来,明明带着冰凉,却在接触到她手心时如火般滚烫,几乎烫伤了她的手,也,烫伤了她的心。
再也,不愿意看见这样的画面,因为这画面太美好,而美好的东西,他不值得拥有,所以,她就无需保留。
想到这里,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转身,拉开梳妆台下方的抽屉,拿出三年前结婚时买的那把剪刀,然后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,开始剪着这刺眼的红,这期待了三年却最终落空的床褥。
被子,床单,枕头,以及那两双软拖鞋,安木槿咬紧牙,一剪子又一剪子的剪着,撕裂着。
整洁漂亮的被子,在她的剪刀下迅速的撕裂成碎片,洁白的羽绒飞出来,片刻后,满房间都像是飞舞着鹅毛般的大雪......
方逸尘走进房间,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,漫天飞舞着鹅毛般的大雪,而大雪中坐在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女子,她坐在大床中间,身下原本整片刺眼的红,却在她挥舞着剪刀的瞬间碎裂成细细的条,像红丝带在风中飞舞。
他从来都未曾想过她有这样发狠的一面,也从来都未曾想过,她有如此疯狂的一面,更加没有想过,她会如此的憎恨——憎恨着他!
那些剪刀明明是扎在被子上,扎在枕头上,可不知道为什么,恍然间,他居然有种错觉,好似,那一剪子又一剪子,全都扎在了他的心上。
随着她不停的手起刀落,被子和枕头里飞出的羽毛越来越多——
而她的身上,她的头上,全都被羽毛所覆盖,晃眼看去,就好似被大雪所覆盖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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